清除“灰色地带” 跨境互联网证券生态趋于合规稳健

对跨境互联网券商的监管，迎来了一个标志性节点——5月16日，富途控股和老虎证券发布公告称，为响应中国证监会规范跨境证券业务的行业整改要求，在境内线上应用商店下架富途牛牛和老虎国际App。

业内人士认为，按照之前监管方提出的“有序遏制增量，有序化解存量”思路，跨境证券交易监管问题接近收尾阶段。对跨境券商的监管，是逐步深化和规范的过程。上述App下架将是金融监管的一个里程碑，我国跨境互联网证券生态趋于合规和稳健。

监管思路一脉相承

券商跨境展业的合规性一直是一个监管难题。

5月16日，富途控股公告，拟在5月19日于境内线上应用商店下架富途牛牛App，以推动业务全面符合境内监管精神。存量境内客户仍可通过富途牛牛App进行交易，相关服务和业务均不受任何影响。香港及所有境外用户下载和使用富途牛牛App均不受任何影响。

几乎同一时间，老虎证券也发布了相似内容。

老虎证券、富途控股调整业务并非意外，此前业界对两家券商在牌照资格、外汇管理上是否违法违规的争议不断。以时间脉络梳理来看，针对跨境互联网券商的监管早有迹象。

2016年7月，中国证监会发布境外投资风险提示，点名一些境内网站和移动客户端提供美股、港股等境外证券买卖服务。

当时，中国证监会表示，除合格境内机构投资者、“沪港通”机制外，未批准任何境内外机构为境内投资者参与境外证券交易提供服务。

2019年10月28日，相关人士表示，在跨境金融服务监管上，功能监管一定要落地，跨境“无照驾驶”的金融服务一定要严厉打击。

2020年，深圳市富途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因涉嫌非法买卖外汇行为，被国家外汇管理局深圳市分局罚款20.32万元，并给予警告。

2022年12月30日，中国证监会依法推进对富途控股、老虎证券非法跨境展业的整治工作。2023年1月13日，中国证监会发布《证券经纪业务管理办法》，明确将加强对非法跨境经纪业务的日常监管，稳步有序推进整改规范工作。

对上述非法跨境展业的规范整改工作，中国证监会均按照“有效遏制增量，有序化解存量”的原则开展。

泰和泰律师事务所律师陈辉表示，近几年面对金融科技创新类业务，监管部门确立监管标准和原则，以监管信号来引导企业走向健康良性互动之路。此次在跨境互联网券商的处理上，也贯彻了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的统一思路。

堵截“跨境监管套利”

在业内人士看来，跨境券商的本质是一种“跨境监管套利”——拥有境外国家或地区的金融牌照，但不具有境内券商牌照，利用境外宽准入、境内难监管的疏漏，规避监管，使得利益最大化，从而长期处于监管的“灰色地带”。

“灰色地带”的存在也给金融秩序带来冲击。受访专家认为，跨境互联网券商的违规展业带来资金、信息等方面的风险，堵截“跨境监管套利”是维护金融稳定和安全的应有之义。

广东环宇京茂律师事务所律师徐越惠认为，金融新业态新产品加速更新迭代，其中个人信息传输安全等问题亟待引起重视。“由于跨境券商公司设在境外，更多适用境外的法律，但境内投资者对境外的法律了解甚少，所以对于境内投资者的知情权、隐私权、交易信息等可能存在保护不到位的风险。”她建议尽快完善数据特别是金融数据跨境互联互通相关法律法规。

在北京威诺律师事务所主任合伙人杨兆全看来，投资者注册账号时，需要向跨境互联网券商提供个人信息，如职业、收入、银行账户、交易数据等，须对这些信息的去向进行合规安全评估。对跨境券商数据风险监管，主要是要求券商根据《数据出境安全评估办法》，做好数据出境的安全评估。对达不到要求的，必须暂停与数据出境相关的经营活动。此外，对评估报告有效期的问题，监管部门要督促券商提前完成后续安全评估，对超过有效期的，要坚决责令暂停数据出境业务。

维护投资者合法利益

针对跨境互联网券商加强监管，体现了对投资者利益的关切。

杨兆全表示，对跨境券商的监管是逐步深化和规范的过程。“在从严监管的基础上，监管部门也考虑到了境外券商已拥有较多客户的现实情况。为保护投资者的利益，监管部门采取了让境外券商保留现有存量投资者的做法。”杨兆全说。

中国政法大学资本金融系教授胡继晔认为，跨境互联网券商只能按照牌照授权范围和内容提供相应金融服务，要搞清楚什么样的资金、什么样的投资者才符合跨境投资的条件。

为保护资金安全、个人信息安全、交易数据安全，胡继晔建议投资者通过港股通、QDII等渠道参与境外投资。“境外投资需要健全的法律法规予以投资者保障，目前较难实现跨境监管或多个司法辖区联合监管，安全合规的渠道是最符合投资者整体利益的。”

胡继晔还对加强与境外监管机构合作提出建议：“随着资本市场高水平开放不断提速，相信国内外监管合作将形成安全体系，对投资者安全保护将不断完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