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国奶业协会叫停高价抢奶背后:奶源持续供不应求 乳制品

原标题：中国奶业协会叫停高价抢奶背后：奶源持续供不应求，乳品消费增长

中国乳业协会近日发布《关于坚决制止高价抢奶行为的通知》，称部分地区存在高价抢奶现象，要求各会员单位履行收奶合同，做到“不抢奶、不降质、不降价、不涨价”。

天津和山东的一些奶农向新京报记者证实，每年6月份天气炎热时，奶牛的产奶量会因热应激效应而下降。一些南方乳制品企业将因牛奶短缺而暂时在北方地区高价收集牛奶。去年最高奶价达到7元/公斤，比当地指导价和合同奶价高1/3左右。在高价格的诱惑下，部分奶农可能撕毁与大型乳品企业签订的收奶合同或拒绝续签，从而影响乳品企业奶源稳定，这也是中国奶业协会发出上述通知的主要原因之一。

从行业来看，随着地方政府和下游乳制品企业对奶牛养殖的支持力度越来越大，上下游乳制品行业的利益联系会更加紧密，未来“抢奶”会越来越难。“牛奶价格高”的背后是中国奶源短缺和乳制品消费的持续增长。

乳制品企业尚未受到“抢奶”的影响

根据中国奶业协会的通知，协会近日收到会员单位反映，部分地区出现高价抢奶现象，要求各会员单位维护收奶秩序，严格履行收奶合同，落实各地制定的原料奶收购指导价，做到“不抢奶、不降质、不降价、不涨价”，余缺调整要通过友好协商解决。

“每年6月到10月普遍出现‘高价抢奶’现象，大部分都是南方乳品公司采集的。”天津奶农刘向东告诉新京报，每年夏天，奶牛的产奶量都会因热应激效应而下降。“南方更热，夏季牛奶用量仍然很大。所以从2000年开始，乳品企业就来北方临时收奶。”

去年夏天牛奶严重短缺时，一家“牛奶销售商”向刘向东提供的牛奶价格超过6元/公斤，比同期的合同价格和地区指导价高出约1/3。山东奶农李震也向新京报记者证实，北方地区公斤牛奶价格大多在4元以上，而南方乳制品企业提供的临时收奶价格可达6.5元/公斤，最高可达7元/公斤。

刘向东口中的“卖牛奶的”其实是一个为乳品企业临时收牛奶的中间商，收牛奶的手续是正规完整的。但是，原料奶通过中间商销售后，通常需要在收奶价格中加上一些“服务费”，这意味着南方乳品企业手中的牛奶价格会“更高”。

在保证完成大型乳品企业收奶合同的情况下，刘向东偶尔会向“卖奶人”出售一些牛奶，因为对方给出的价格“非常诱人”。但在高价格的诱惑下，一些奶农单方面撕毁了与大型乳品企业签订的收奶合同，或在3、4月份合同到期时不续约。“这会影响北方乳品企业正常收奶”。

据《乳品上游》杂志《荷斯坦》主编窦明介绍，每年夏天都有一些南方乳品企业来北方收奶，但“抢奶”的情况并不严重。刘向东和李震说，今年到目前为止，还没有“卖牛奶的人”临时收牛奶。

伊利和蒙牛向新京报记者证实，目前企业收奶情况稳定，不存在“高价抢奶”影响奶源供应的情况

“养牛需要稳定。不是能卖多少钱养牛。”刘向东承认，虽然南方乳品企业给出的临时收奶价格很诱人，但他更注重与大型乳品企业的长期稳定合作。“我们一般按一年合同签订，企业可以在此期间持续收奶。而南方乳品企业缺多少收多少。”

李震还向新京报记者证实，南方乳品企业收奶“不稳定”，通常只有在奶源短缺的情况下才签半年合同，“剩余半年奶价与北方市场持平”。目前，李震与君乐宝签署了10年合作协议，不仅着眼于稳定的牛奶供应，还着眼于企业对家庭农场的支持。李珍也打算买牛，扩大牛的数量。

据新京报记者介绍，目前君乐宝已经为家庭农场提供了一系列扶持政策，如尝试以股份共有的形式分担风险，通过担保银行贷款和贷款鼓励合作农场改善奶牛养殖条件，扩大养殖规模等。除君乐宝外，蒙牛在去年疫情期间向合作农场发放了30亿元无息资金，伊利也计划在未来五年投资300亿元支持上游乳业发展。

李震表示，奶农有权在不违反合同的情况下向外国乳品企业销售牛奶，但往往得不到当地政府或乳品协会的支持。例如，一些当地的奶农可能不享受政府补贴。

斗明通过与河北、宁夏农业部门的交流了解到，理论上奶农有权利把自己的奶卖给其他省市，但实际问题是地方政府在奶牛场建设、贷款、粪肥处理、减免税等方面给予了优惠政策。这为奶农节省了成本，相当于变相提高了牛奶价格。另一方面，只要奶源留在当地，当地政府可以通过加工企业获得税收。“外省的乳品企业可以带走牛奶，但外省也要对奶源给予一定的资源补贴。”

奶源紧张是“抢奶”的主要原因

业内人士认为，目前奶源短缺和乳制品需求旺盛是“牛奶价格高”背后的主要原因。

中国农业大学教授、国家乳品工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李胜利表示，在经历了2015 -2018年后，调整期后，我国奶价自2018年触底反弹，奶牛养殖行业步入景气周期。2020年，我国荷斯坦奶牛存栏量增至520万头，奶价也从2018年底的不足3.5元/千克，上涨到2020年11月的4.15元/千克。

与此同时，国内原料奶生产和乳制品进口总量出现了双增长的局面。国家统计局资料显示，2020年国内牛奶产量为3440万吨，增长7.5%。海关资料显示，2020年5-11月乳制品进口总量同比增长14.4%，折合原料奶后进口总量增长12.6%。

中地乳业2020年财报认为，国内原料奶产量增速低于乳制品进口量增速，说明国内原料奶供需关系紧张，拉动了国内价格上涨。2020年5月-12月，全国原料奶价格从3.57元/公斤增长到4.15元/公斤，累计上涨16.2%。

在需求端，中地乳业财报指出，乳品行业自2020年下半年出现逆势增长，疫情使公众饮奶习惯得到加强，一二线城市消费升级延续，三四线城市和县乡市场渗透率也得到提升，巴氏奶等各主要品类升级态势明显，由此带来相对稳定的增量。

另据豆明调研了解，目前拉动国内乳制品需求的主要是四五线城市和乡镇市场，而增长的主要品类是中低端价位的巴氏奶、酸奶等低温乳品，即增量乳品的价位与增量消费人群的消费水平相对等。

在奶源紧张的情况下，下游乳业对优质奶源的争夺也越发激烈。2019年以来，我国北方规划了多个奶源基地，蒙牛在内蒙古开工建设3个10万头奶源基地项目；伊利在内蒙古建设2个10万头奶牛养殖示范园区，并计划到2025年在山东投资130亿元建设30个6000-12000头规模的牧场，在河南驻马店建设10万头奶牛养殖基地；光明乳业和宁夏中卫共建千亿级奶产业集群；现代牧业也提出2025年实现牛只、产奶量双翻番的目标。　

奶源是否会持续紧张？刘向东说，随着各大乳企自建牧场陆续投入使用，预计明年奶源供给会趋于平衡，“不可能长期维持高奶价，还要看喝奶的增长率。如果喝奶的增长率没有产奶量高，奶价就会降一点。”豆明也认为，预测奶价走势是一个复杂课题，需从供给和需求两端来考虑。